Untold War Stories~美國空軍的「黑色十月」

2017-03-10|Defense Shutter


美國空軍的「黑色十月」

美國空軍在二次大戰之後,成為世界最強大的空中武力,簡直是打遍天際無敵手!但除了這一天,1951年10月23日,在北韓上空竟一瞬間有4架轟炸機和1架噴射戰鬥機被擊落,所有機隊倉皇而逃。許多人都說這一天是美國空軍的「黑色星期二」。沒料到4天後,27日這一天,雙方再爆空戰,這場韓戰期間所爆發的最大規模空戰,美軍雖然擊落了8架MiG-15及4架La-11戰機,但5架B-29被擊落,20架遭到狀況不一的戰損。這場美軍自己都承認的「黑色十月」空戰,讓美軍重新對B-29戰術做大規模的改變,自此不再執行大規模白晝轟炸任務。

文/Cookie   圖/U.S. DoD、U.S. Air Force

黑色十月 美國空軍永遠痛

1951年10月23日,這一天美國空軍出動8架B-29轟炸機前往北韓靠近中國大陸邊界的機場進行轟炸。負責掩護B-29轟炸機的,是34架F-86E及55架F-84E戰機。這已擺明就是要以B-29為餌,引出MiG-15戰機後執行大規模的空中殲滅戰。

在前方擔任高空掃蕩的F-86E戰機群,突然被一群數量保守估計也有50架的MiG-15戰機纏住,同一時間,另一批數量也大約在50架左右的MiG-15,則按4架一個編組,用追蹤隊形開始對B-29轟炸機進行俯衝攻擊。

結果B-29機群遭到沉重打擊,4架被當場擊落,連護航的F-84E有被擊落1架!在戰鬥中受到戰損的2架B-29在回到基地後,也因戰損嚴而報廢。這一天,可以說是美國空軍史上著名的「黑色星期二」。美軍雖然也擊落了3架MiG-15戰機,但得不償失。

4天後,10月27日雙方再爆空戰,5架B-29被擊落,20架遭到狀況不一的戰損。這場美軍自己都承認的「黑色十月」空戰,讓美軍顏面無光,重新對空戰戰術做大幅度的改變。

這段大規模空戰,美軍本身的戰報經過多年的整理與訪談,於1956年3月3日裝訂成冊,歸入美國國防部《Know Your Enemy~True Fight》的內部參考資料。1985年4月1日解密,並於1998年5月1日完成數位檔永久歸檔。(註一)

首戰對決 F-86 Vs MiG-15

首先是有關1951年10月23日這一天的空戰,主要是針對F-86E軍刀機在高高度作戰效率的評估。

當天,美軍戰鬥機部隊分為兩個大編組,分別是擔任前方高空掃蕩的34架F-86E戰機,以及負責等高度緊密護航任務的55架F-84E戰機。

在34架F-86E戰機編隊部分,總共分為三個編隊,三個編隊以「品」字形做為基本隊形,分別是「藍色編隊(Blue flight)」、「黃色編隊(Yellow flight)」、「綠色編隊(Green flight)」。每一個編隊還細分有二至三個分隊(Sectoin)。

飛行呼號以任務機位置為主,不使用飛行員個人呼號(Flight Callsign)。例如「藍色編隊(Blue flight)」的第一分隊,則使用Blue Alpha,之後再加入編隊位,領對是Blue AlphaLeader,二號機則是Blue Alpha Two。又如綠色編隊第三分隊第四號機,則是Green Charlie our。餘類推。

戰況驚險 美軍陷入伏擊區

第一時間接觸到MiG-15戰機編隊的,是「綠色編隊(Green flight)」的第2分隊第四號機,呼號為「Green Bravo Four」。飛行員Winston Fox少校,他是第三次出戰鬥任務,在前來韓國戰場之前,他是駐歐美軍戰機部隊的中隊執行官。在他的空戰報告中,有關1951年10月23日這一天的空戰是這樣寫的:

我們按計畫飛行在38,000呎,我是大編隊的最左方的一架,如果以二戰的編隊傳統來說,這個角落的飛機是最容易被攻擊的,所以也被暱稱叫『棺材角』。也因此,我在取得領隊機的同意後,將飛行高度自行向上調整100呎。而就當我們進入目標區時,無線電聽到最前方的編隊(藍色編隊)有人在大叫看到一大群敵機正在爬升,所以我研判我們至少還有幾分鐘逍遙的時間。

就當我前後左右檢查四周狀況時,看到風檔的弓框旁有閃光,我以為是太陽折射所形成,但為了保險起見,我稍微左右移動了操縱桿,讓飛機左右晃了一下,這時,我看到高空,高度至少比我們還高5,000呎,有一大群銀色的戰機向我們俯衝下來,我知道這絕不可能是我方的F-86,而是敵人的MiG-15,而且人家早已在高空等著我們進他們畫好的獵殺區。

我立即用無線電回報,然後進入長機「Green Bravo Three」的掩護位置,因為我的任務是保護長機,讓他在沒有後顧之憂的情況下全力作戰。

馬上,我看到長機進行一個向左的斜觔斗,我因為是第一個目視敵機的,所以下意識就將油門往前推,比其他人早了快3秒鐘,所以我的速度比長機與其他人快了大約20浬,因此當長機拉起時,我一下子就鑽到他的肚皮下,而就在這時候,我抬頭目睹所有MiG-15大編隊衝過我方F-86編隊上方300呎的壯觀景象。

為了要掩護長機,我將操縱桿再多施了一點力,讓轉彎的半徑再小一點,這樣才有辦法切進內圈進入我應該要保持的編隊掩護位置。這時我扭頭往我的七點鐘方向檢查,依我個人在空戰練習中的經驗,如果對方要用編隊作戰方式攻擊我們,敵機將會以各機為單位向右做一個同位轉彎,然後繼續攻擊。

我的判斷沒錯!至少有8架MiG-15在35,000呎左右同時做同位轉彎,而且轉彎半徑也很小,速度也很快,一下子就再形成攻擊編隊了。依經驗,敵我雙方水平距離在6浬,快速接近中。這時長機James Scout中尉(註二)推頭加速,我想,他應該是想要增加速度,同時也要鑽到MiG-15機飛行員的前下方死角。身為僚機,我保留無線電發話權給負責下令的指揮者,沒有第二考慮就跟著長機一起推頭加速。

既要保持目視接敵,又要隨時應變長機可能的戰術動作,我的眼光不停在兩者間做移動監視,直到長機以一個大於3G的動作拉起,然後做一個小角度的斜觔斗,我完全跟著做。直到現在,我還是很佩服這個大學生(Winston Fox少校為西點軍校畢業生,而James Scout中尉則為預備軍官),他帶著我用一個很簡單的戰術動作就咬住了MiG-15!

在穩住機身後,瞄準器也確實抓到正前方尾管對著我的那架MiG-15,我和長機幾乎是同時開火,我確實打中正前方的那架MiG-15,但這架長相臃腫的俄國戰機卻沒反應,只有速度一下就減低很多,在相距300呎時我看到它把機頭抬了起來,但隨即就掉了下去,失速了!我研判我已將它的發動機完全擊毀而導致其失去動力。

就當我看到自己的戰果時,右前方出現一團大火球,我看清楚後證實,那是被長機擊中爆炸的MiG-15。

這時,擺在我前方大約6架的MiG-15則同時推頭加速,其加速之快不是我的軍刀機可以追的上的。

護航無力 雷霆機自身難保

反觀負責同等高度護航B-29轟炸機任務的55架F-84E戰機,因為戰機性能實在與MiG-15差太多,超過25,000呎以上的空層根本就不適合F-84E做空戰運動,所以在這一天,有1架被擊落。

基於任務需要,負責護航B-29轟炸機任務的55架F-84E戰機,無線電波道完全與B-29轟炸機一致,這是第一次以轟炸機為中心做大編隊混合飛行,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事實證明這個做法大錯特錯。

原因是,轟炸機上各部位的機砲射手在發現敵機後,是以機內通話向機長回報,而機上的通訊官則負責對大編隊做廣播,讓F-84E及B-29的混合編隊都能在第一時間得到敵機的最新動態。

聽起來簡單,但實際上根本做不到。因為:

一、同一個波道的無線電只要有人按下發話鈕,其他人全都只能聽不能發,萬一戰況緊急而有兩人或多人猛按發話鈕,無線電會一片吵雜,沒人聽得清楚誰在說話和到底在說什麼。

二、F-84E及B-29要實施混合編隊,雙方的巡航速度整整差了130浬!快速的F-84E要以S形航線飛行才能隨時保持在B-29的周邊。問題是,這一次的護航任務總計有55架F-84E負責,到處翻飛的F-84E編隊,光是在航線交叉時不致互撞就已是大功一件了,所有F-84E戰機上的飛行員光是忙著編隊就是一身汗了,沒有人還有閒功夫搜索周圍空域做警戒。

三、F-84E的最佳操作高度是18,000呎以下,在這個空層的最佳操作速度是350浬。但當天的飛行高度是25,000呎。許多被編入較高空層編隊的F-84E,飛行高度甚至已在28,000呎,剛好進入凝結尾(Contrail),等於主動將自己的動態告訴遠方的MiG-15飛行員。

四、在抵達目標區時,已達到F-84E戰機的最大航程,任何一個飛行員若使用大油門的戰術動作,等於表示自己回不了基地,而必須要在最近的友軍基地迫降。

就是在這樣完全沒有彈性運用的空間裡,1架F-84E被MiG-15擊落。

至於攻擊的MiG-15機隊,則是以垂直運動的方式多次攻擊B-29大編隊。在進入攻擊航線時,如果F-84E編隊剛好通過射擊範圍,則就「順便」進行攻擊。

事實上,當天MiG-15的攻擊重點是要盡量多擊落B-29轟炸機,而不是攻擊在一旁護航的F-84E。甚至可以說,MiG-15的飛行員根本就沒把F-84E放在眼裡。

逆境求生 小飛官拼死反擊

10月27日,美國空軍再一次大規模出動,爆發韓戰期間最大一場空戰(註三),但萬萬沒想到,這一天竟然有5架B-29被擊落(2架脫離北韓空域後人員棄機跳傘),20架遭到輕重不等的戰損(6架重損報廢)。這也是B29最後一次以大編隊方式做白晝出擊。

這一天之所以會造成B-29轟炸機機隊如此慘重的損失,最主要的原因是美軍的護航兵力不足。當天只有42架F-86E進行護衛,根本不能與有計畫進行伏擊的115架MiG-15所形成的龐大攔截機陣式相抗。雖然,美軍另有24架F-84E飛行在18,000呎的較低高度執行武裝搜索的任務,但這些直翼式的F-84E在三天前的空戰已被擊落1架,已證明在性能上無法與MiG-15相比,甚至可以說,F-84E沒有爬高硬著頭皮去接戰,才是正確的戰術抉擇。

同一個空域的低空部分,美國海空軍也分別出動16架AU-1及14架A-26,共同針對地面目標進行攻擊。

美國空軍備役上校David Anderson在1967年退役前,撰文描寫他當年飛行F-86E才與這場空戰的驚險情況。原文翻譯如下:

這是我身為中尉飛行員第30次戰鬥飛行,在韓國的天空,速度及高度才是戰鬥機飛行員最好的朋友,為了要成功誘出敵人的MiG-15戰機,我們時常轉變戰術。1951年10月27日那一天,我起飛後才知道要護航的B-29轟炸機,數量竟多達52架,我們大隊只不過出動18架,其他的大隊恐怕也多不了幾架!這簡直有點開玩笑,因為我們大家都已經聽說3天前轟炸機被痛宰的事。現在上級長官竟然還要這樣硬闖,我希望這是一次有計畫的獵殺。

起飛後為了保持機動,尤其是要節省油耗,我們大隊在從基地起飛後並沒有立即集合做4機分隊的編隊飛行。而是大家依序沿著任務航線以鬆散的隊形,以最低的油耗量慢慢爬高,直到最佳的油耗高度,也就是當時翼下加掛兩個副油箱的外形下,最好的33,000呎巡航高度。

一路上大家耳機很注意傾聽GCI(地面控制攔截)的廣播,然後按計畫在進入任務空域前與B-29轟炸機編隊會合。

在飛行過程中,無線電保持靜默,我非常小心謹慎的管理油耗,因為我知道油量是除了敵機、天候之外,最足以影響任務成敗的因素。何況我一直沒有機會擊落任何一架敵機(時任中尉的David Anderson有擊傷MiG-15戰機一架的記錄),我希望我小心的管理油量,能讓我多做幾次戰術機動動作,增加我接敵的機會與擊落敵機的機會。我對自己和隊友的技術擁有十足的把握。我們在同一個部隊裡,分隊長是有權選擇自己的下屬,這些分隊長都是技術相當好的飛行員,我認為,如果空軍的平均素質都能像這些分隊長,美國的空中實力絕對是世界第一。

經過35分鐘的航程,我們來到任務區,這時耳機也聽到B-29轟炸機領隊呼叫,表示已看到我們的凝結尾。分隊長搖了一下機翼,然後就帶著我們一起慢慢降低高度,進入掩護位置。

依照我們的作戰計畫,本大隊負責較低高度,也就是位於B-29編隊左右側上方2,000呎的掩護位置,所以我們的高度是27,000呎。按本次任務所賦予的接戰規定,當看到MiG-15編隊由轟炸機編隊後方以俯衝攻擊方式突襲時,我們就立即朝內圈(即轟炸機編隊方向)做下降轉彎,當迴轉180度後便直接與MiG-15戰機做面對面的接戰。

這種戰術並不是要以擊落敵機為第一考量,而是要用這種態勢向敵施壓,讓敵機飛行員能清潔看到我們也向他們衝過去,我們就是要製造敵機攻擊力度的分散,破壞其作戰企圖。只有這種因應方式,才有辦法遲滯MiG-15對B-29轟炸機的攻擊。

我們大隊這一次出動四個分隊,但大隊長這一次卻親自出動擔任指揮管制機,所以本大隊一共出動18架F-86E戰機,而大隊部執行官,也是我的同班同學Tony Truman中尉,則全程擔任大隊長的掩護僚機,奉命全程保護大隊長,就算要替大隊長擋子彈也不能逃避。一般這種只能當高級長官掩護僚機任務的,我都稱之為caker,因為不能接戰,但又要幫長官擋子彈,等於是拿著蛋糕請敵人吃一樣!

實在也沒太多思考的時間,耳機裡就傳來大隊長自己的聲音,但這一聽就覺得狀況不對了。

大隊長以很平穩的語氣在無線電裡廣播說:他們分四批衝上來了來了,「黃色(空域代號)」一批、「綠色」一批,「紫色」一批。還有一小批大概十幾架正往我後方鑽,大概知道我是指揮機,我現在再往前直飛20秒,然後要向黃色轉過去,你們開始加速,我會當餌把這十幾架帶到你們槍口前。

我抬頭看了一下,發現我的五點鐘(右後方)方向有一大批凝結尾出現,確實分為四個方向往上衝,大隊長講得沒錯,最少的一批真的是高速在追趕那兩個小可憐(大隊長及其僚機)。因我的責任是保護轟炸機,所以接戰是由另一個大隊去接敵,但大隊長以身做餌要把敵機引到另一個分隊的槍口前,我這時就要開始計算,萬一敵機在大隊長帶著大隊敵機進入我方伏擊圈之前,負責伏擊的兵力就要被迫接戰,那這下子戰況就糟透了。

我一邊看敵我態勢,一邊注意往我們後上方移動的那一大群敵機,不用懷疑,那是一大片由MiG-15戰機所構成的機海,估計至少60架,分為三批,每一批的間隔大約在15秒左右。

狀況的演變實在糟糕,因為大隊長後方的敵機接近率大於預期,大隊長被迫要提前做俯衝脫離,更糟的是,他後方那十幾架虎視眈眈的敵機竟也跟著一起咬著他轉下來!

Derby Let’s go!」我聽到長機用我的小名Derby下了這個簡短指令,就知道他只要我跟著他去救駕,三號機與四號機繼續保持在掩護位置不要跟上。我立即把節流閥(油門)往前推到底,然後把瞄準光圈設定為固定,因為我知道等下將要進入混戰,既然長機已決定要盡快去保護大隊長,身為僚機的我,這時也可能變成caker。只是我實在不能有太多時間去想這些,我唯一要考慮的,是掩護長機,讓長機能順利去保護大隊長,而我也要不停把頭轉來轉去,到處搜索附近虎視眈眈的敵機。

隨著長機加速向右上方迴轉,為了要保持速度,我們沒有帶G力,當速度達到380浬,而高度來到35,000呎時,我知道,現在我已經建立最基本的空戰能量了。信心大增。

現在,映入眼簾的,是大隊長及僚機「率領」後方十幾架敵機由我們左上方切進來,我看到長機搖一下機翼,我注意看他的手勢,看他連比了好幾次爆炸的手勢,按我們的暗號,那就是:解除編隊戰鬥。換言之,只要彼此還看得到,就可以自行選擇目標接戰!

這不是正統的作戰方式,但面對數量懸殊的戰況,單機作戰反而是效率最高的。我經過三年的空戰訓練,就是要擊落敵機,因此我把機頭往上一帶,然後就向左做一個桶滾,在滾轉的過程中,我看到敵機一直保持在我的十點鐘方向低位,在我決定帶桿切入戰鬥圈之前,我再一次搜索長機的位置,在確定他也正進行佔位後,我帶G力直接轉進MiG-15的編隊中,接著就是第一次的射擊,可惜沒有擊中任何一個目標。

但我經由這一次射擊的彈道,做了一下修正,接著繼續開槍射擊,這一次,我由右向左偏航,非常成功的,同時擊中兩架緊密編隊的MiG-15戰機,導致這兩架當場互撞變成一團火球。

沒時間慶賀,我知道後方至少還有6架MiG-15正準備咬著我打,因此向左做了一個假動作,用大G力拉了出去,但我隨即又滾轉回來,運氣實在非常好,我把機翼擺平時,正好位於MiG-15編隊的後下方,而這個編隊正被大隊長帶著向右方做下降轉彎。我等於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等著這些敵機進入我的射程裡。接著,我瞄準最後一架距離我最近的MiG-15,穩住機身,然後開槍,我清楚的看到這架被我擊中的MiG-15噴出汽化白煙,接著就發生火花變成黑煙。為了怕敵機爆炸反而被其破片擊傷機身,我側扭的轉變航向,然後繼續瞄準另一架MiG-15。

職業警覺告訴我,千萬要相信「莫非定律」,所以我在咬住敵機準備開槍前,再回頭檢查了一下,這一看實在讓我吃驚,原來剛才被我擊中已在冒黑煙的敵機,正在調整射擊角度對我攻擊!這位敵機的飛行員真是膽識過人!可惜,就在我準備迴避前,它爆炸了。

我再一次進入攻擊位置,在距離敵機1,200呎的最佳射程,我穩穩的射擊,又擊中一架MiG-15,但它一樣沒墜落,而是拖著白煙脫離戰鬥圈。就當我準備再繼續攻擊時,眼角閃了一下,我發現後視鏡有東西在閃動,我立即進行大G轉彎,然後再回到原來的航線上,還好,那架「敵機」就是我的長機…

這一天,美國空軍雖然擊落了8架MiG-15及4架La-11戰機,但是3架B-29在目標區被擊落,2架在脫離北韓空域後,由於機身損傷太嚴重,人員棄機跳傘。20架遭到輕重不等的戰損,經過整檢,其中6架因損壞情況實在太嚴重,就地報廢。

自當年11月起,B-29就暫停大規模的白晝轟炸任務,改以夜間轟炸行動為主,所有的B-29機群,機身下部採用消光黑色塗料,完全成為夜間行動的軍機。

雖然如此,B-29轟炸機也在這個時期裝備新式的導航與轟炸系統。到了1952年4月,美國空軍開始針對北韓境內戰略民生目標實施轟炸,水豐、枇峴、楚山、清城等地的水力發電廠都受到轟炸。到了7月初,北韓境內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能源設施都被破壞。但因為B-29仍會遭到北韓夜間戰鬥機的攻擊。美軍緊急調用了海軍陸戰隊的F3D-2空中騎士夜間戰鬥機為B-29護航。

註一:本刊在參考美國空軍已解密史料及申請美國國會圖書館的網路閱覽後,一一釐正這場空戰的許多細節。遺憾的是,當年參戰人員,因多數在戰後轉移至戰略空軍司令部洲際飛彈部隊服役,因而仍被美國空軍加以管制,本文僅能以編隊呼號、機號或是機種做為描繪主角。由於戰報非常多,本刊特別篩選部分,並分兩期刊登。

註二:美國空軍在韓戰期間,規定新報到戰機飛行員,不論階級,在前三次的任務只能擔任僚機。

註三:韓戰期間所爆發最大規模空戰,到底是哪一天,一直有兩種說法,有一說是1951年10月29日,但依美軍的正式數據,10月27日這一天才是雙方最大兵力的對決。27日當天美軍在作戰空域的機型與機數分別是22架B-29、42架F-86E、24架F-84E、16架AU-1、24架A-26。北韓陣營則有44架La-11及115架MiG-15。總計雙方共出動287架各式軍機在目標區。29日,美軍出動的機型與機數分別是8架B-29、34架F-86E、55架F-84E、12架AU-1。而北韓陣營則是出動120架MiG-15戰機。總計229架。但如果是計算MiG-15在單次空戰所投入的最大兵力,則是以1951年10月29日這一天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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